【LC】又一年春
终于达成一发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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夕阳下的白羊宫似是要在余晖里燃尽生命。
孤寂的身影在大理石地面上映出长长的倒影,黑色的碎发被镀上一层朦胧的光环。少年帝王静静地站在空阔的大殿里,白日里的一身锐气在黄昏中归于无形,笼罩在暮色的温柔中,仿佛要和这座亘古不变的宫殿融为一体。
熟悉的脚步声在背后响起,不列颠的第九十九代皇帝阖上晃神的眼,轻巧地喊出在嘴边的名字:
“c.c。”
从阴影中走出的少女带着一身比时光更寂寥的气息,任是再辉煌的夕阳也无法在她眼中留下痕迹。
她淡漠的目光在少年上闪过一丝波动,打碎了周身的遗世独立,主动地握住少年冰凉的手心。
“叫我来看风景吗,这可不像你啊,鲁鲁修。”
“嗯,很久没有回到这里来了,怀念一会儿也是难免的——那棵树是娜娜莉小时候最喜欢呆的地方,她能在那里听着故事书听到睡着,然后被风吹下来的花瓣铺满全身……”
少年声音里泄出一丝轻松的笑意,稍纵即逝,化为叹息:“可惜现在不是花季,不然还可以和你一起赏花。”
“我像是那么有少女心的人吗,亲爱的皇帝陛下?”
c.c无奈,眉宇间却是勾出一丝眷恋:“春天虽然看起来遥远,但是总归会到来的——这是经历过无数个春天的过来人的经验。”
“下一个……春天吗?”
鲁鲁修沉默片刻,终究是垂下眼眸。
“你有心事。”
c.c平静地道出这句话:“男人可不能犹豫不决。毕竟是在这里白吃白喝的人,作为交换,或许可以听听你的烦恼。”
“喂,我可没有把你当成那种人,不要有奇怪的觉悟好吗?”
“你把我当成什么人,”疑问的句式在c.c口中没有一丝起伏,她嘴角勾出微妙的弧度,“那大概正是你所烦恼的。”
魔女的嗅觉如此敏锐,让叛逆的帝王也招架不住。
鲁鲁修侧过被照得微红的脸颊,明目张胆地转移话题。
“关于那个计划,我确实有点事想和你说……”
一番话脱口而出,他的目光开始闪烁。
有些话无论打了多少遍腹稿,正式说出的时候还是无法理直气壮。面对牺牲,他可以从容坦荡,但是面对她却不行。
自以为精于算计的大脑始终无法计算出一个让她露出笑容的方案。
不知道是永生的魔女这个限制条件,还是大脑感情用事彻底罢工,他想好了所有人的未来、他们应该回到的位置,却唯独空缺一个她。
鲁鲁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磕磕绊绊把名为“零之镇魂曲”的计划说出口,但是这个决定一旦做下就没有后悔的余地。
他谨慎地不错过c.c脸上任何一丝波动,逃避着却又期待着她的回应。
c.c的脸垂落在阴影之中,令人窒息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。
“鲁鲁修,”魔女还是和从前一样,平静地看着他:“修泽奈尔会在你的geass作用下效忠zero,你死后的二代zero——你是这样计划的吧?“
鲁鲁修抿紧嘴角,一种不好的预感揪住心脏。
“但是,前提是初始命令的geass拥有者还活着。”
c.c的声音宛如一记重击,烙在鲁鲁修的心头。
“你死之后,修泽奈尔就会不受geass的控制与zero反目,破坏你用生命换来的世界和平——这样的计划也没有关系吗?”
当然不行!鲁鲁修在心里呐喊,焦灼的神色攀上眉宇,他迅速在心中分析着其他可能性,棋盘上最关键的一颗棋子不能为他所用了,这种感觉简直糟糕透顶。
但是零镇的计划牵涉之广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想出替代方案的,鲁鲁修的眼中满是血丝,挫败地捶上地面。
“没事的,鲁鲁修。”少女温和的声音贴在他耳边,“我当然会帮你。”
c.c把跪倒在地的少年搂入怀中,感受着胸口灼热的气息缓缓阖上眼。
“我会把code给你,你要活下去。”
紫罗兰色的瞳孔骤然放大,身体猛烈地挣扎起来,像是发自本能地拒绝这个结果,光是想到要亲手结束c.c的生命就让他痛苦不已。
c.c把他牢牢按在怀里,狠下心:“这是唯一的方法,只要你活着世界就能得到永久的和平,想想娜娜莉、想想尤菲——这不就是所有人期望的结果吗? ”
年轻的帝王面露脆弱,绝望地攥紧c.c的手臂,指尖发白:“这也是你所期望的结果吗?”
少女目光温柔,有什么在脑海里一闪而过,露出浅浅的笑。
少年惨白着脸摇摇头:“这是惩罚——不可以c.c,不可以离开我!”
c.c拉着他的手,像是最开始那样,轻柔地掰开他僵硬的手指:“这是,我的愿望……”
鲁鲁修浑身颤抖,指尖在纤细的脖颈上抽搐,c.c眼里是他满满的身影,回忆着过去的一点一滴,笑容满足。
“……我最好的结局。”
“啊!——”
白羊宫的穹顶之上,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久久不息。
“鲁鲁修!醒醒!”
他艰难地睁开眼,对上c.c关怀的注视:“做噩梦了吗?你一直在流汗,不知道在叽里咕噜什么——啊!”
c.c瞬间被人拉入身下,胸口顿时一沉,她迟疑地抚上他的背脊,一下一下轻轻拍打。
“怎么了?”
鲁鲁修在温软之中深深呼吸,摇了摇头。
这是他复活后的又一年春天,一切幸福美满,过去的阴霾再不能威胁到他。
c.c怀疑地捧起他的脸,凝视了一会儿:“果然是做噩梦了吧……”
她轻轻落下一吻:“别怕,梦都是相反的。”
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,鲁鲁修把c.c紧搂在怀里,深深地呼出一口气。
“嗯,相反的。”
“没事了?没事就下去,你浑身都是汗——不要往我身上蹭啊,幼稚的小鬼!”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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